杜志勇:重视实物,藏以致用——关于高校古籍馆藏利用的思考

  文 | 杜志勇

  河北师范大学

  《关于推进新时代古籍工作的意见》(以下简称“意见”)明确指出“挖掘古籍时代价值”“促进古籍有效利用”,作为国家古籍收藏的重要组成部分,高校图书馆在古籍的抢救保护、整理研究、普及推广、人才培养等方面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。

  随着国家对古籍保护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大,古籍收藏达到一定规模的高校图书馆大多已有现代化的古籍书库,硬件水平达到国家级标准要求,古籍存藏的条件得到极大改善。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多次组织举办与古籍保护相关的各类培训班,提升古籍从业者的业务素质,其中也涵盖众多高校图书馆的古籍业务人员。高校图书馆的古籍收藏与其他公共图书收藏机构相较,比较明显的区别在于前者的服务对象相对集中于师生,这一群体的不同需求是影响高校图书馆提供古籍服务的重要因素。

  高校图书馆收藏的古籍,不单是作为文献资料阅读的书籍,更是文物。不论善本古籍还是普通古籍,都不可再生,需要倍加爱惜。所以《意见》再三强调古籍保护,在保护好古籍的前提下利用。高校的古籍读者主要为高校师生,这个群体由教师、博士研究生、硕士研究生、本专科学生组成,不同层次的读者,由于学识水平、对古籍的认知程度不同,对古籍的需求存在差异,图书馆提供的古籍阅览服务也会有所区别。但无论是哪种类型的读者,接触古籍原书,无疑是最好的选择。

  高校教师和博士研究生往往受过相关专业训练,在自己的研究领域耕耘多年,清楚自己对古籍文献的需求,索书一般比较明确。硕士研究生正处于学术入门阶段,对古籍的认知多在较浅层面,所需文献往往不甚明晰,会出现无从检索的尴尬情况,需要帮助其即类求书。同时,他们大多没有接触过古籍,如有不慎,就可能对古籍造成损坏,需要告知其正确翻阅方法。当然,所需古籍若已影印,或高校已购买相关数据库,则可在一定程度上替代阅读原书。

  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,近年来影印复制、数据库等领域技术发展突飞猛进,为古籍复制、研究提供了技术支持。古籍影印使大量珍贵古籍文献身化千百,令现代人在获取资料方面更加便捷。不仅有《四库全书》《四库全书存目丛书》《续修四库全书》《中华再造善本》等众多大型古籍影印工程,更有不胜枚举的珍善古籍单行影印。随着古籍数字化进程不断加快,不同种类的古籍数据库接连问世,广大研究者不用为查找资料四处奔劳,节省了大量的科研时间。然而不管是影印古籍,还是古籍数据库,大多在读者以获取文字内容为主要目的时使用,并不能完全取代古籍实物。

  古籍外有函套、内有书册本身,函套题签、古籍天头地脚等处皆有可能留存文献信息,是一个立体的文献集合,影印或数据库对于这些信息往往收录不全。另外,古籍还是相应实物的历史还原,通过对古籍实物特征的观察,可以对其作出准确的判断。不少高校都建立了文献学学科,主要培养硕士研究生(少数有招收本科生)。这些研究生到图书馆阅览古籍,或者把课堂移到古籍阅览室,对于培养古籍人才而言,这种方式更直接,也更为奏效。对此,笔者深有体会。几年前,带硕士研究生到学校图书馆古籍阅览室上版本学课,学生于馆藏《深州风土记》刻本上发现规整墨圈(空白处为墨圈,有字处则缺墨),而他处所藏此书则没有这一特征,遂推测刷印此书时书板已被虫蛀,墨圈即虫眼所致。于是,我校(河北师范大学)馆藏此书为后印本无疑。这些细节是影印古籍或者古籍数据库所难以呈现的,图书馆为读者提供原书的价值亦可见一斑。

  非文献学专业的本专科生较少有直接使用古籍的实际需求,但是古籍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需要面向他们进行普及推广。《意见》提出:“鼓励在文史哲、中医药等相关学科专业教学中增加古文献相关教学内容。”图书馆可以通过举办古籍通识的实物展览来普及推广相关知识。可以从板框、象鼻、鱼尾、纸捻等古籍构成要素的基本称谓入手,也可以从卷轴装、经折装、旋风装、蝴蝶装、包背装、线装等古籍装帧形式切入,在基本知识普及的基础上以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展示重要古籍。当然,展品首推实物(在结合古籍实物展示基本知识时,那些残损且没有修复价值的古籍,可以担当此任),图片的效果会打折扣。平时以图片形式穿插一些网上古籍也是实物展览的有益补充。

  另外,对高校图书馆所藏善本古籍进行数字化也是一项不可或缺的工作,善本古籍尤其是传世珍稀的刻本、批校本、稿抄本,仅此一份,只有尽快数字化,减少查阅翻览造成的损坏,才能真正对其起到保护作用。另外,古籍数字化之后,把信息提供给研究者,亦可推动相关领域的学术研究。

  作为古籍渊薮的高校图书馆,是师生获取文献资料的重镇,亦是学校课堂的延伸。在妥善保护古籍的前提下,结合师生使用古籍的实际需求,多为读者提供古籍实物,不仅能够让古籍物尽其用,也是更好落实“促进古籍有效利用”“强化实践教学”的具体举措。